“所有的拍攝物件都是材料。”
——荒木経惟 《センチメンタルな旅》
之所以喜歡日期的原因,就因為他來自於時序中的一部分巧遇。在眾多平凡無奇的「畫面」當中,這個平凡無奇的小功能讓照片有了畫面以外(而且無以添加)的戳記。
這個戳記並非有什麼重要的紀實性,如同眾多的89年1月1日般-有時候他僅是一種「哎呀」也可能只是一種「初始化」的過程,這個記號往往在攝影師看見後就消失在後面的章節。
(我其實很喜歡這種新手哎呀)
(但也讓第一卷作品獨一無二)
用以歸類或是整理作品的順序都是非常好用的記號,他無法移除,也不適合再做處理。他存在於影像生成的一部份,雖然這並不能防止刻意的去製作(製造)這個特別的戳記,但在底片捲動的過程中、曝光的流程內,這個戳記會隨著底片的顯影一起變化。
在某種儀式過程中,這個戳記成為我特別喜歡的一部份。
(無他,只是數位學不來)
說學不來好像有點驕傲,但類比的美,就如同黑膠上的灰塵,或是爵士樂收音中椅子的嘎吱聲,純粹(完美的音質)並非我挑選黑膠的原因,我喜歡的爵士樂(尤其現場)也並非他要像古典音樂廳那樣完美複製一首經典爵士,爵士樂有沒有譜-有的,但我之所以喜歡爵士樂,就貪圖那每次的一點點不一樣(即興)
數位的檔案重複播放一百次之後,他依舊會如此完美。連一點點的雜訊(或是我更喜歡翻譯成毛刺,glitch)黑膠其實聽起來特別調皮,唱針的擺福、旋轉的速度、你拿出來的時候抽出的靜電,都會讓這次短暫的三十三分鐘變得截然不同。
這也是我覺得底片之所以可愛的地方,因為他可能記錄了某時的切片,但在沖洗的過程中,卻也記錄了我如何沖洗他的心情、在暗房重新裁切的想法,以及現在的我如何看待過去的我。
“因為陽子,我才能成為一位攝影師”
——荒木経惟 《センチメンタルな旅》